梦（一）

现在说来这是前年的梦了，印象很深。我经常会做这种充满诡异色彩情节惊悚的梦，这种感觉的东西完全跟我作品的一贯小清新路线大相径庭……大概是游戏打多了。有时候觉得记录下来整理下搞不好是个好剧本？XD，当然我是死都画不出来的……

用文字实在描述不出来梦里那种气氛，就大概讲个过程吧，笔者文盲请多包涵。

梦里我是一个法医系的实习学生，当时跟同学和导师在一个秘密手术室里进行一个非常高端的实验手术。
有点像《少数派报告》那种感觉的灰蓝和暗绿色调，飘忽不定的人声，周围的景象锐冷又模糊。
躺在手术台上的是陌生脸孔的男生，他面带笑容镇静地说非常有幸为这次试验献身，全家人都为他感到光荣，主刀的医师都是世界顶级专家，他个人对这次手术很有信心一定回平安回来什么的。当时他的整个胸腔和腹腔都被剖开还插了很多导管。我们围着手术台为他进行庄严的祷告，低头各自喃喃着什么，我好像就在冗长的祷告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低着头的，身后窗外的天色隐隐泛蓝，大概清晨4、5点的样子。我回头看了下手术台，发现那个试验体不见了。然后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我过去帮忙，看见一位男同学（认识的）在手术台的一个角落忙活着什么。我三两步走过去问怎么了，他说帮忙按住这个人，接着视线转移到手术台上，是一个被翻过来面部朝下的躯体。我一眼直觉感觉是那个献身的男生，但身材严重缩水，大约就一个婴儿的大小。我也没多问就按住了这个人的背部，但他的身体实在太小了，我的两手几乎是互相覆盖着。他的双臂从腋下的位置被砍掉，其中一只又被生硬的缝接了上去，但明显接反了左边接的是右手，左臂膀还空着，右手就摆在一旁。这时候男同学拿起那只右手开始做缝接手术，针扎进手臂的瞬间我感觉到按在手下的躯体剧烈地挣扎抽搐着，脸朝下看不到表情，但血沫不停地从口中淌出来慢慢侵染着床单，也许是肺部受到压迫，整个躯体发出咕咯咕咯的怪声。
我开始觉得恐惧起来，低声问那个同学这到底在做什么啊！“别说话，给我按住了！”他也很惊慌的样子，线缝得非常粗鲁，然后又好像觉得切口不够平整，于是生生地把线扯掉，用刀把手臂再切了一次，在慌乱中把我按在实验体身上的手也一同被切破了，瞬间血液涌出来，流到试验体的背上，但我没敢放手依然死死地按住那个抽搐的更厉害的身体。
突然门被打开了，几个主治医师冲了进来，神情严峻地说他已经不行了，这个实验已经失败了，快把他处理掉吧，这次事故谁也不许对外面说。大家都默默地点了头，然后其中一人把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躯体抱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脑中唯一想到的是：这是一门命案啊！这时候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完了！那具尸体身上沾着我的血，如果查起来我肯定是重大嫌疑人，就算查清我真的完全不知情，也是共犯之类的。
我急着想找水把血迹洗掉，但只看见桌子上的一杯清水，那是手术前我们进行“开刀仪式”喝的饮料一类的东西。我把手指放进水杯里涮了涮，杯里的水立马就被染成了红色。这样还是不行啊！！！我咕哝着急忙跑到卫生间，这时进来了一个女同学A，她看到我倒在水池里的水，缓缓地说：“咦？你的杯子怎么是红色的啊？”“啊，刚刚喝了草莓汁嘛！”“不对吧，仪式大家明明喝得是清酒怎么就你喝草莓汁？”“真的是草莓汁你没看清吧！”“不可能的，玻璃杯怎么可能看不清红色和透明来？”我觉得自己快要掰不下去的时候又进来了另一个女同学B，她拍着女同学A的肩膀说：“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我看到你的车停在下面了。”“我一向都很早啊～”“才怪吧！刚刚我看到你和教授抬着什么很大的东西放车后箱了，那到底是什么啊？”“……”
这AB两人后面说啥我记不太清了，就趁她们互相揭底的空档我悄悄溜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参与了这场“谋杀”，还以为为了自保大家都心照不宣誓死保守秘密。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尽管不是真凶或者主谋，也总想全身而退把一点点哪怕是无关紧要的嫌疑推到别人身上。
我默默地回到学校上课。那是一个土红色外墙的藏式校园。从二楼走廊往下能看到好多喇嘛在操场上踢着那种叫『鞠』远古的球类。走廊像一个很宽的人行道，靠外没有栏杆，只有又矮又平的花圃，课室这边也没有间隔的围墙，只有一根根排列整齐的大木柱子，每跟柱子下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三脚香炉。学生就在坐着或倚着柱子祷告或者看书。往里面是广阔又阴凉的殿堂。
经一番打听，那个实验男生其实是同班同学，平时沉默寡言，没有任何朋友。听说他最近被选拔上一个什么重要的实验，班里同学因为嫉妒更加孤立原本就不受欢迎的他。不知道这次真的是一次事故还是一件不可告人的黑幕，不管怎样，那个人神秘失踪了，没有人知道真相没有人会怀念他，甚至到死还被人嫉恨。想到他在手术台上，以为自己终于被人重视的欣慰的笑脸，就觉得一阵阵晕眩和恶心。我走到一个香炉前，匍跪了下来，掏出几株黄色的蒲公英花，稍稍掩在炉灰里。然后把头埋在双腿上，张着嘴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就让眼泪哗哗地流着。其实难受的并不是手术的惊悚过程，自己明明知道来龙去脉却只能无奈地做旁观者，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毫无价值地消失了，唯一值得被谈及的就是跟选拔相关事情，议论者也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脸的鄙夷。
那种强烈的压抑、愤恨和失落，让我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后就这么哭醒了，醒来的时候那只在梦里被划伤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
那只发疼的手指，以前确实被刀伤过，切了很大一道口子，那个刀疤现在依然清晰可辨。如果穿越一下，还真有点慎人呢。

続く？